齐明心翻了个白眼：“我都做男孩儿打扮，哪里有男娃看得上，就算看上，人家也是断袖分桃之癖，会来娶我个女孩儿？”
秦秀娘掐了掐齐明心的脸：“那最好，我跟你说，你找的人给不起足够的彩礼钱，你最好死了那个心，还是让我给你找个有钱人家享福。”
秦秀娘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，眼珠子滴溜转了起来，一看就在打鬼主意。
“我的乖孙女诶，年过了你就及笄了吧，到时候奶奶给你好好操办操办，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。”
齐明心就怕秦秀娘来这一手，提醒了她一下和自己定的赌约。
“看来奶奶也觉得爹能考上，我不会一辈子不嫁当个自梳女了。”
提起这个赌约，秦秀娘这才醒过味来，自己竟然被齐明心坑了一道。
要是齐鸿文考上举人，那就分家出去了，齐明心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；要是考不上，那就留家里一辈子给自己挣钱，这彩礼钱也没有。
虽然考不上能长久地赚钱，但想起本来能到手的彩礼钱，秦秀娘还是觉得亏了好大一笔，当即脸色就垮了下来。
看着秦秀娘的样子，齐明心果断躲进了西偏房，还念叨着“贪心不足蛇吞象”，成功膈应了秦秀娘。
把挂在西偏房窗外的鱼捞进来，趁秦秀娘回屋数钱的时候，齐明心溜进了厨房里，利落地杀鱼片鱼，装进砂锅里，端到西偏房熬药的小炉子上，文火熬了起来。
当然，齐明心没忘了，熬好给齐鸿武媳妇也盛上一碗，都是被压榨的，适当联络一下感情，也可以堵她的嘴，免得秦秀娘知道了，又要闹将起来。
“二婶，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？”
齐鸿武媳妇眼神有些黯淡：“嫁了人哪里还有自己的名字，不过是齐二媳妇、齐周氏这么喊而已，谁还记得我叫周芸呢。”
齐明心给齐鸿武媳妇手里塞了个蜜饯：“二婶你吃这个，甜的，吃了会开心一点。”
周芸看着齐明心真诚的眼睛，突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虽然是个好孩子，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，吃了她嘴短，她顶多就不主动跟秦秀娘透底而已，帮她是不可能的，她小算盘落空了。
周芸刚把蜜饯塞进嘴里，感受着唇齿间的甜味，难得地有了点笑模样，和平时的凶悍形象相去甚远。
齐明心便打蛇随杆上，想跟周芸进一步拉近关系。
“二婶你挺温柔的啊，为什么平时总是对二叔这么凶呢？”
说到这个，周芸嘴角的笑就变成了苦笑。
“我不凶一点，就跟你娘的境遇一样了，只有逼你二叔护着我想着我，才能在这个家里稍微硬气一点，我只求不被打骂就行了。”
齐明心拍了拍周芸的背：“会好起来的，二叔对你是真心疼爱的，不然当时也跟着要分家。”
提起分家，周芸果然意动，要是能摆脱秦秀娘这个吸血鬼，就他们俩过日子，这日子肯定会好很多。
“那也得你们先分出去才行。”
周芸虽然是个在厨房家里打转的女人，但她也不傻，听出齐明心绕了这一圈，是想拉她做分家的盟友了。
齐明心笑了起来：“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，但二婶也知道我爹是长子，不好分家，只有揪着爷奶的错处，才能请村长或者更高一级的官员，下令分家。”
周芸吃完了碗里的鱼片，把鱼汤也喝完了，把碗递给了齐明心。
“你天天在外面跑生意，兄嫂也在私塾不在家，家里的动静我会帮你留意着的，只是我们夫妇只懂种地，到时候分家出去，少不得需要你们照拂的地方。”
齐明心接过碗，应承了下来。
“二婶就放心吧，这些包在我身上。”
等齐鸿文领着海兰慧回来，齐明心更高兴了，现在这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，就差抓住齐庄稼和秦秀娘的小尾巴，彻底跟他们割断关系了。
这人一高兴，第二天在钱千连夜辟出来的窗口里，齐明心做小吃的手上动作花样也更多了。
熬好的糖汁隔水温着，粘稠透亮，散发着和琥珀一样的色泽，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蜂蜜。
“瞧一瞧，看一看嘞，新鲜出炉的糖画，只要两文钱，就可以拨动一次指针，是转到简单的桃花，还是转到复杂的龙凤，就看客官您的运气啦！”
本来在对门等齐明心摊子的食客们，听到齐明心这一嗓子吆喝，回头一看，发现这换地方了，连忙跟了过来，重新排队。
“齐老板和钱掌柜还真合作上了，可以啊，这是为了合作新开发的花样？”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，这个糖画之前齐老板做过，不过那会儿还只能做简单的花，看来这是潜心修炼了很久，已经能做龙凤这样复杂地花样了。”
齐明心看着食客们这么捧场，更加热情地招呼了起来。
“为了感谢诸位老顾客对小子生意的照顾，这样，凡是买上凉糕或者煎饼果子的，都送一次抽花样的机会。”
当即就有食客来转了一次，指针悠悠指向了最简单的桃花。
食客有些失落：“我最近真是太倒霉了，提亲被拒不说，就连转个转盘都转到最差的。”
齐明心眼珠子一转，舀了一勺糖汁，在干净的铁板上几转，就出现了一朵立体的桃花，拿竹签那么一沾，拿起来递给食客的时候，活像一只累花丝的簪子。
“兄弟你也别灰心，吃了我这朵糖做的桃花，保证你红鸾星动，桃花朵朵开，姑娘们看你的眼神啊，比我这糖画还甜！”
讨着这么一个口彩，食客开开心心地就走了，后面排队的看着转盘的眼神就更热络了。
别说齐明心这个糖画不是一般的平面图画，而是栩栩如生的立体图案，光是这个吉利的彩头就让人心动了。
只可惜大家转到的都是些简单的花样子，没一个转到复杂的龙凤的。
正在拿着糖画和糕点也不愿意走，干脆在禾丰楼大堂点了茶水坐下，就地吃，边等着看齐明心做龙凤的食客们纷纷可惜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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