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明心一到县衙大堂，便立刻跪地道：“草民齐明心，见过县令大人。”
她还抱着小灰，小灰眯着双眼安静的蜷缩在齐明心怀中，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。
赵县令见了不自觉微微皱眉问道：“明心，你上堂作证，还抱着只猫做什么？”
虽然他和齐明心很熟了，但县衙有县衙的规矩。
闻言齐明心却微微一笑：“大人，小猫待会自有用处，所以草民一直带着。”
“好吧，既然是这样，先起来回话。”赵县令虽然很疑惑，小灰跟案件有什么关系？
但他知道齐明心机灵，也就没再问下去。
而这个时候，赵县令惊堂木用力一拍，便指着秦十三说道：“秦十三你胆敢无视朝廷禁令，使用香鸦粉入食坑害百姓，简直目无王法。既然你已经对罪行供认不讳，本官会按律法惩治。”
顿了顿赵县令又道：“本官已经着人调查过，你以前不过就是个会耍些小聪明的贩夫走卒，根本没能力操控三个县的香鸦粉交易。
所以，只要你供出幕后的人，本官会酌情为你减轻罪行。别以为贩卖罪不至死，整整三个县，坑害了多少百姓，数量如此之大，本官可以上奏将你问斩。”
赵县令说的没错，香鸦粉只不过是劣质品，还不至于立即判个斩立决。
可这次贩卖香鸦粉的数量巨大，波及了临近三个县城，这样性质就变了。
只要上奏上级知府，很可能判个重罪。
秦十三之前有恃无恐，也是因为他并不是主谋，但揽下这个罪就不一定了。
听到赵县令的话，秦十三忍不住颤抖起来，眼睛也不由自主看向了刘夫人。
但他最终还是将罪名，推到了小翠身上：“大人，我方才就说过了，给我香鸦粉的是小翠，我只负责给钱取货，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小翠一直跪在旁边没说话，任凭秦十三指认，反正她都已经被衙门的人当场抓获了是推脱不掉的。
赵县令之所以还没判决，是想要问出幕后主谋，尽管他心里清楚那个人就是刘夫人。
但没有证据，至少要有秦十三和小翠的证词啊，谁知两人就是不肯松口。
齐明心心思一动，打算帮赵县令个小忙，于是提醒道：“小翠，你不过是刘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，哪能经营这么大的买卖。
刚才大人的话你都听到了，若是没有幕后的人，你可就是主谋，会死的。”
齐明心的话果然起了作用，一直没反应的小翠，终于动了动：“大人……”
小翠刚想要说话，同样坐在大堂的刘夫人立刻打断她。
“小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，真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。也是，这也怪不得你，还有个弟弟要照顾。可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能挣这昧良心的钱啊。只要你跟本夫人说一声，我就会帮他入学读书，你当真是糊涂。”
听到这话刚准备开口的小翠，顿时就把到嘴边的话，又咽了回去。
因为刘夫人跟案件多少有关系，所以李县令才建议让她也呆在堂上，现在看起来就是来坏事的。
刘夫人刚才对小翠说的话，谁都听得出，是在用钱买命。
好半天，小翠终于颤抖着开口说道：“大人，是我，我就是那个幕后主谋。”
“你？”赵县令双眉紧蹙：“你一个做丫鬟的，哪来的钱买那么多本钱买香鸦粉？”
“我……我一开始是自己攒了些钱，想着冒险赚些银钱，供弟弟读书，谁知几年前，第一次卖香鸦粉就赚了不少。
尝到了甜头，我又再买了不少香鸦粉回来售卖，生意才渐渐稳定了。我做的这些事，我家夫人全不知情。”
小翠的这套说辞，像是早就准备好的。
赵县令还不甘心问道：“那卖给你香鸦粉的又是谁？”
“是……是关外来的，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，只是每次都到关口拿货。这次我没去，估计他也知道危险，不会再出现了。”
小翠说完便不再说话了，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。
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，只能就此结案，齐明心这个证人也根本再没说话的机会。
既然小翠主动认下了所有罪，就只能暂时将她当做主谋了。
而且知府知道赵县令抓到了贩卖香鸦粉的犯人，催得非常紧，让他尽快结案交差。
“好吧，既然小翠认罪……”
赵县令似乎已经准备要结案了，可就在这个时候，齐明心却主动站了出来。
“大人，我有办法证明，这堂上还有人跟案件有关系。”
本来都打算要结案的赵县令，听到这话立刻看向了齐明心：“哦？说说你有什么办法？”
看得出，李县令和刘夫人都紧张起来。
“就是我怀中这只小猫，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，抱小猫来是为了香鸦粉的案子。”齐明心笃定的说道。
“简直是笑话，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小猫能有何用？难道猫还会说话不成？即使猫真会说话，他说的话还不如，你这个证人管用。”
李县令听到齐明心的办法竟然是她怀里的猫，暗自松了口气。
齐明心却还是很坚定的说道：“试试又何妨，其实我这只猫，对香鸦粉过敏。只要嗅到香鸦粉的气味，就会不停打喷嚏。”
说着，她又问赵县令道：“大人前几日跟草民见过面，那天，你身上是否带着香鸦粉。”
“没错，本官那日身上的确带着证物，是从秦十三身上搜出来的。”
赵县令回忆起了那晚在青瓦房和齐明心的相遇，他那天的确身上还带着香鸦粉，忘记了交给手下的衙役带回去。
而这个时候，刘夫人的脸色变了，整个人惴惴不安，还悄悄，挪动了身体。
“刘夫人最好别动，这里可是县衙大堂，很多双眼睛盯着呢。”齐明心笑道。
其实那晚和赵县令分开后，齐明心还见了慕元恒，并说了赵县令一走小灰就停止打喷嚏的奇怪现象。
慕元恒当时就告诉她，小灰很可能对赵县令身上某种东西过敏，而猫对香鸦粉的气味极其敏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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