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着眸子，静坐着，没搭理她。
许意章心里叹气，随后闭着眼睛挣扎一下，把包里的协议拿出来给他看。
这事今天不办，下次还得办！而今天至少有勇气办，下次就不一定有勇气了。
韩深没接文件，一脸狐疑地看着她。
许意章硬着头皮说：“拿着啊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
“你看了就知道了。”她说完这句话，脸微微红了。
妈的，明明是他提出的要求，现在她来给他答复，怎么搞得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？
韩深脸色淡淡地接过，掀起文件，一目十行浏览起来，随后，眸色变得复杂，看向她，“怎么又把这个协议拿来了？我不是说了么？我不同意这些条款。”
许意章脸上浮出一层红晕，压低声音说：“你提的要求，我同意了。”
话落，死一般寂静。
韩深移动目光，重新浏览那些协议内容，淡淡问：“你同意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她小声说：“你那个要求。”
“什么要求？”
这时候装不知道了？
不会是反悔了，不想把孩子抚养权给她了吧？
“就是你那些要求啊！”她说得都要生气了，怕他反悔，不断提醒他回忆一下，“你想想，前天晚上你说了什么。”
韩深瞥她一眼，“坐过来。”
许意章小心翼翼坐过去，抬起眼睛看他，“想起了吧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“前天晚上喝了酒，忘了说过什么了。”
“……”许意章有些闷闷地说：“说话不算数。”
韩深看着她鼓起来的嘴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心中的阴霾一下子都消散了，甚至有点想笑。
许意章自己想了想，又看他，“那你怎么想嘛？那天的话还算数吗？”
“我到底说了什么？”
“你……”许意章磕磕碰碰地说，“让我陪你，到你满意为止……”
他眉头跳了跳，双目望她，“你愿意？”
“额……”她冒着热汗，小声说：“在此期间，不要跟别的女人有往来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他就被他抱住了。
韩深揽住她的纤腰，双目深深地望她，“你真的愿意？”
眼底流露出来的感情，是厚重的。
许意章被这样看着，心里更紧张了，她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，想离开他的怀抱。
但是他不许，长臂紧紧缠着，目光危险，“嗯？你回答我。”
距离很近。
许意章有些慌乱，低低道：“我不是说了，可以么？”
韩深望着她。
眉目如画的五官，尖尖的鼻梁，诱人的嘴唇……
尽管前晚被她那样伤害，他还是觉得，这女人是他的魂牵梦绕，有生之年，若不能长长久久的拥有，短暂的片刻也是可以的。
他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。
捡起她一缕秀发，轻轻闻了闻。
那模样，眷恋万分。
许意章心头忽然有些复杂，随后被他更紧地拥入怀中，他像是觉得不够踏实，又用力抱了抱。
许意章能感觉他的心跳很快，万般滋味涌上心头。
韩深说：“既然你愿意，我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许意章忽然词穷。
他俯下脑袋，许意章下意识想躲，被他捏住了下巴，“别躲。”
冰凉的唇印在她唇上。
许意章紧张地握住病床边缘。
“等回家吧……”她睁开眼睛，按住他作乱的手。
韩深看了眼周遭的环境，嗓音暗哑，“去厕所里。”
许意章就这样，莫名其妙被抱了进去。
也不知道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，刚开始，她脑子里还有两股想法在厮杀，一股叫她不行，另一股叫她为了小星星，然后两股念头在脑里搅合搅合，最后在他的“亲昵”下，完全变成了一团浆糊。
多年之后在与他……
还是有些生疏，心脏乱七八糟地跳动着，耳旁嗡嗡作响，也不敢有什么动作……
韩深双手放在她腰侧上，抱着她，浑身紧绷……
*
从厕所里出来。
迎面的冷气吹得她寒毛自立，刚才在厕所里太热了，简直感觉要爆炸了一样。
韩深跟在后面出来，耳朵红得几乎透明。
许意章也不敢说话，整理好衣服就坐在床边看着某一处发呆，像做贼心虚似的。
韩深也没说话，坐回原来的位置，一直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，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。
许意章不敢看他的眼睛，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，“那我先回去了？”
她脚底抹油，就想走了。
“我明天出院。”韩深忽然说了一句。
许意章背脊一顿，点点头，抱着包跑了……
*
许意章回到家里，已经十二点多了。
楚慧心听到声音出来看看，见她在换鞋，说：“怎么那么晚回来？”
许意章低着头说：“晚上办点事去了。”
“对了，月嫂的事情，阿深怎么说？他已经定了吗？如果不确定，妈这边帮你预定一个。”楚慧心依然很关心她。
许意章穿上拖鞋走进屋里，“您放心吧，他已经订好了，到时候月嫂会准时来的。”
楚慧心点点头，“那到时候做月子，是在咱们家里吗？”
许意章迟疑了片刻，“他请的，可能得在他家里吧。”
尤其晚上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。
要等到他丧失兴趣才结束这段关系，也不知道要多久呢？
少则几个月？
多则一两年？
说不准啊。
许意章洗完澡，大字型躺在床上，然后又转了个身，用被子卷住自己。
她喜欢这种被被子裹住的感觉。
因此，她也喜欢睡觉时有人抱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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