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莱把照片递给程锦，照片上的男孩脸朝下伏在水中，头发像水草一样漂浮着。
韩彬道：“我去市局看他的尸体。”
叶莱道：“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
步欢笑道：“还是我去吧。”
陆昂看向他们：“你们应该从机场直接去市里，何必先绕到这里来？”
“与你无关。”叶莱语气变冷。
程锦还在看湖水，叶莱唤他：“老大？”
“步欢和韩彬去一趟。”程锦收回目光，看向步欢，“开车小心点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韩彬和步欢一起离开，程锦看着他们绕过湖弯走向教学区那边，他的目光落在他们路过的一杆路灯上：“这里十点半前必须回宿舍，那十点半后外面的灯还开着吗？”
“开的。”赵培指着木码头栏杆上的圆形灯座道，“但很暗，在近处勉强可以照明。在远处，只能隐约看到人影。”
“了解。”程锦道，“那么，现在去找池若愚？”
陆昂点头：“我带你和杨思觅去见她，其他人先别去。让杨思觅先和她谈谈看。”
池若愚的办公室在医务楼的二楼，叶莱他们留在一楼，程锦和杨思觅在陆昂的引导下来到二楼的心理咨询室门外。
咨询室的门是开着的，里面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姑娘，或许是发型的关系，她看起来非常年轻，说她还是个学生也不为过。
陆昂抬手敲门，那姑娘边抬头边笑道：“你好……”
看到是陆昂后她冷下了脸：“怎么又是你？”
陆昂苦笑，对程锦道：“我到外面等你们。”
他退到门外，并把房门关上。
程锦道：“你好，你是艾黎老师吧，我们是来查段翔的案子的。能坐下说话吗？”
艾黎怀疑地看着他们，但仍然点头：“请坐。”
程锦道：“段翔有来过你这里做咨询吗？”
艾黎道：“没有，不过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心理咨询师，你可以再问问他。”
“好的。段翔出事那天晚上，你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？”
“抱歉，那晚我一直呆在房间里，没有出去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。”程锦看向似乎在走神的杨思觅，“思觅？”
杨思觅看了眼艾黎：“你认识陆昂？”
艾黎皱眉道：“不认识，但他说他认识我，莫名其妙，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。”
陆昂已经来找过她好几次了，尽说些奇怪的话。
杨思觅道：“你是京城人？”
“对，他说他也是京城人，但就因为这样我就得认识他？典型的妄想症。”
杨思觅道：“你记得的熟人有哪些？”
艾黎眉头皱得更紧：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杨思觅道：“因为我见过你，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精神病院。”
艾黎的脸彻底黑了：“你有什么毛病？”
“我有人格障碍。而你患有失忆症，至少大家都以为你得的是失忆症。”
艾黎瞪着杨思觅，像他疯了一样。
“你说我有失忆症？”
“具体的说是解离性失忆症。你叫艾黎是吧？我是杨思觅，我找池若愚，她在吗？不在就算了。”杨思觅拉着程锦的手，程锦便跟着他往外走。
艾黎眼神一变：“杨思觅？”
这个名字像开关一样，启动了一些东西。
杨思觅的脚步停下，感兴趣地看着艾黎：“你记得我。”
“不，”艾黎道，“是她记得你，你答应过不再管她的事。”
杨思觅嘴角翘起：“我没管她的事，我只是想她或许会想认识程锦——我喜欢的人。”他偏头在程锦脸颊上亲了一下。
艾黎给吓一跳，她看了看杨思觅又看了看程锦，张了张嘴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。
出了门，陆昂并不在门外，他在走廊尽头抽烟，看到杨思觅和程锦出来后，他掐灭烟，走过来，眼神期待：“怎样？”
杨思觅道：“她很混乱，既表现得不认识我，又似乎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。”
陆昂忙问：“那么，有办法么？”
“只是让她回京或许可以吧。”
陆昂发愣：“但是……”
“你想清楚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后再来和我谈。现在我累了。” 说完杨思觅不再去管陆昂，拉着程锦径直下楼。
程锦回头：“晚上把段翔的相关资料和那几个失踪的学生的资料给我们，不，最好把所有学生和老师的资料都给我们。”
下到一楼，杨思觅仍脚步不停地拉着程锦往前走，程锦便对等在这儿的叶莱他们说：“自由活动。”
叶莱忙道：“晚饭叫你们吗？”
程锦笑道：“打我手机吧。”
杨思觅虽然说自己累了，倒也没拉程锦回房，而是拉着他在码头上坐下。
叶莱他们跟了过来，手上还提着个箱子，程锦好奇地看着他们打开箱子开始倒腾，很快，码头上出现了两张长沙发。
“沙发？”
小安兴奋地跳到沙发上测试弹性：“是老大你亲自订制的哦。果然很不错。”
她从沙发上跳下来：“游铎，我们去那边吧。”
“哦。”
两人拖着一个沙发跑掉了。
叶莱把一叠毯子放到剩下的那个沙发上，然后问：“老大，要书吗？我有小说，还有杂志。”
程锦摆手：“不用。真的是我订制的沙发？”
杨思觅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：“你签字批准的。”
程锦抖开毯子盖住杨思觅：“但是为什么？”
“当然是为了我。”杨思觅答得理所当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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